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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师

陈凯师贵州行:黔山锦水寄深情-文峰山房

陈凯师贵州行:黔山锦水寄深情-文峰山房

陈凯师
整整12年前的此时此刻,5月19日夜,我在南来北往的火车上,向着郑州方向进发。那是一次文学之旅,难忘的、难得的文学之旅。当时回来后不久,写了一万多字的散记,初名“铜仁十章”,先发到中国国土资源作家网上,后在《国土资源文学》刊发。往事历历,当年参会的朋友,您还记得当年吗?


黔山锦水寄深情
——国土作协2005铜仁会议散记
2005年5月,中国作家协会与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主办的第三届全国“中华宝石文学奖”颁奖大会在贵州铜仁103地质大队隆重举行。我作为一名特约记者参会,到了以后才知道,有一篇文字竟然获了个提名奖。意外的惊喜之后,惭愧的心情弥漫开来。从1987年参加山野文学首届笔会至今,我几乎懈怠了全部美好的业余时光,除连续读了六年的夜大,其余大部分都交于了电视机和书报杂志,大批待作的题目记在了本子上没有成文,真是辜负了当年师长文友的鼓励和寄托。说真的,文峰得益于文字,因为喜爱才有了目前的这份工作,因此对文字永远怀有感恩、敬畏的心情。我这次五千里迢迢到贵州,参加会议,收获很大,感慨颇深。能也而不为也,得过且过,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对于文学创作,愚以为首先是一种愉悦自己而后愉悦他人的事情。尽管写到“苦难”有时触目惊心,让人惨不忍“读”,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悲剧也是一种美,一种悲壮的美、高尚的美。好像有人说过,没有悲剧的民族是不完整的。一个国家是这样,一个行业、单位也是好像如此,比如我们的国土资源文学,特别是流动的地质、测绘部门,因此有好多的生活“富矿”需要我们去探寻、挖掘、开采。
贵州之行的八天七夜,是一次愉快的跋涉之游、更是一次难得的精神之旅。这次会上,我见到了老朋友,也结识了新朋友,有些且是神交已久,我们一见如故。短短几天的相逢相知,同吃同行,我有一些感受在心,现在把它记下来。然而文字与文学是有区别的,就像郭友钊老师所讲的文化与文明的关系一样,我写这些东西更像是一些文字的堆砌,有一种一吐为快的感觉。若过后有朋友看到并有幸能够成为朋友或朋友的朋友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就足够了。
一场生日宴
事件发生在5月15日的晚餐进行中,“寿星佬”是中国国土资源报的副刊编辑孙洪悦。
之所以称为“事件,”是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了。那天,上午国土资源文学论坛开讲,下午大伙儿乘船游览铜仁十里锦江,同志们的兴致极高,晚饭时又有贵州名酒佐餐,因此不管以前认识不认识的都成了知己,相互敬酒、聊天,其乐融融。大约饭吃到三分之二的样子,洪悦接了个电话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我都差点忘了,嗨,今天是我的生日!因我俩靠的最近,虽然声音不大,我还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我首先发布:嗨!洪悦今天过生日!刚想站起来说第二遍,洪悦马上把我按下:别说,我自个儿都忘了,是爱人打来电话告我的。难道只有爱人才有资格陪你过生日?本桌上立即有人反应并扬手招来了服务员,让马上准备蛋糕,有吉林来的陆德琮明确表示这个蛋糕算他的,人们群情亢奋,纷纷举杯庆贺,庆贺他而立之年又而立的生日。不一会儿,蛋糕上来了,服务员点好蜡烛,提醒着激动不已的孙洪悦,请他先许愿、吹蜡烛,再唱生日快乐。在一帮子成年人沙哑的歌声和掌声中,33岁的洪悦显得有些腼腆起来。随后,《地质勘查导报》的李约汉主任要来号码,马上拨通了洪悦夫人的电话,告诉她我们在一起过得很愉快,餐厅还特意买了蛋糕,请她放心……紧接着有代表江西老俵的,有代表吉林2800万群众的,还有代表全世界人民的,全桌有9个人祝贺她找了一个好老公……这场意外的生日宴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离开时,洪悦执意要请大伙去唱歌,大家点头笑应,可惜所在的锦江宾馆院内没有卡拉OK,只好作罢。
那晚,再没有人看到洪悦在走廊里露面,第二天他说,头一次在外地过生日,喝大了。话虽这么说,但工作一点也没耽误,16日上午发奖会之后,他与李主任顾不得吃饭忙去写稿发邮件,有关会议的消息5月17日在部办的两张大报的显要位置刊发,“首席”记者就是孙洪悦。
5月16日中午饭后,孙洪悦为我写下了“相逢、相识、相知”几个字后,与他们报社的几位匆匆而去。
两眼泪朦胧
这段经历我可能永远牢记。
5月15日上午,大会举行国土资源文学论坛,第一个是郭友钊讲《整体文学观下的文学创作与批评》,第二个是欧阳黔森讲《当代小说的走趋》,到第三个是大地出版社的副总编陈廷一讲《国土逢盛世,亟待唱大风》。按照下发的议程表,他应该在后面讲的,开始我没在意,讲到自己刚刚获报告文学奖的《皇天后土》的创作过程和经历,讲到获奖的感受,他突然停顿下来,掩面而泣。原来就在来领奖的路上他得知了老母亲病逝的消息……但他还是来了,他带来了《皇天后土》的5万元稿费,想作自己的会费上缴。忍着,呜咽着,他阐述了国土资源文学的创作责任。常江主席宣布,提前为陈廷一颁奖并要大家共同分担他获奖的喜悦和对亲人的思念。陈举起奖品和证书,说了一句“这是对母亲最大的怀念”就匆匆走下了台。望着他,我悲从心升,因为就在去年,我也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这种痛是刻骨铭心的,无法抑制的。随之他踉跄着走出会场,我注意到此时是9:50。



50分钟后,74岁的成都理工大学教授刘兴诗先生讲他《百部作品是如何创作的》时,说了自己的坎坷一生,还有荒唐年代被冠以“非法创作”的经历。到最后,他自己哽咽了:同志们呐,有朋友几年前对我说过,说一年夏天,三个地质青年到云南的高黎贡山上找矿,进山后遇见了天气急剧降温,衣单粮少,他们无法共同走出来,只好商量派一个人出来求援。派谁呢,当时这三个人中两个是工人,一个是地质技术员,工人说你走吧,带着这些资料。技术员说,我现在还戴着右派的帽子,走出去也说不清楚,弄不好还罪加一等,你们走吧。最后他们商定,留下的两个把衣服脱下来给走的人穿上……几天后,那个年轻的工人爬着走到原始森林的边上被少数民族所救,等他们几天后再找回来时,这两个人已经都死了。人们看到的是他们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的身体,早就冻僵了,分也分不开,只好一起埋葬在深山老林……这是朋友交给我的一个写作任务,我没有写出来,希望有同志去那里调查一下,尽早写出来……这样的故事很多很多,建议在合适的地方给我们牺牲的同志立一块碑,哪怕是一块无名的纪念碑也好……此时会场寂静,我心泪流。
5月17日傍晚,在梵净山下与刘老分手。他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了“幻想从现实起飞!作文易,作人难,坚持一生作人尤其难”,后,又用笔三两下勾画了自己的头像,随后,匆匆的赶火车去了。临走还没忘了说一句:有需要找矿的,告诉我一声啊!
大家说他真是个好老头,时刻不忘自己的责任!我注意到,在他的名片上印有他研究的全部地学专业。
三进103
因为自己学的是地质,因此曾到过许多地质队。与其他见过的不同,在贵州103地质队,我看到了大器与从容。上至大队长的言行包括他的名片,下到“准”职工的理想还有精神;无论是负责接待的队友还是上台讲话的党委书记,可以说时时处处代表着单位的形象、提升着103的品位。
第一次进队是5月15日早8:00,为论坛开讲而来。第二次再来,是5月16日上午的颁奖大会。第三次则是5月18日的国土资源作家创作基地挂牌揭幕仪式。每次汽车缓缓驶进这个有着54年光荣历史的地质大院,看到大门口、楼体上,气球下悬挂着的大红标语,我就兴奋。过去看惯了的词句依然琅琅上口:“弘扬三光荣精神,繁荣地质事业”、“献身地质事业为荣、找矿立功为荣、艰苦奋斗为荣”、“提高地质勘查水平,服务国民经济建设”……有一条标语写道:“坚持双百方针,坚持二为方向,繁荣国土资源文学”,可以说道出了这次会议的主题。这两天,这个大院仿佛像过节一样热闹,老年秧歌队、锣鼓队,每天都扭起来、敲起来;有关队史的图片悬挂在院中心宽阔的震旦广场周围的树下,江泽民题词的“献身地质事业无尚光荣”的题词,撰刻在一块天然的花岗岩上,静卧在绿草之中,给人一种神圣、崇高之感。由贵州知名人士撰写的讴歌该队的丰功伟绩的“一零三赋”被装裱一新,以美文的形式向人们展示着该队曾经的辉煌。



作协第一个创作基地挂牌仪式,应该算作又一高潮。
那天上午8时30分,黄世英副主席宣布挂牌仪式开始。常江主席与103地质大队党委书记大队长周琦分别在有关的协议上签字,紧接着共同揭牌。
随着红色的幕布从金色的牌匾上缓缓落下,会场上爆发了长时间热烈的掌声,会场外更是锣鼓喧天。常主席说:我们在这里开了一个非常好的颁奖大会,喜上加喜,又在这里建立了国土资源作家协会的第一个创作基地。三贴近的精神,就是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在这次活动中把它具体化了,成了贴近基层、贴近职工。他希望这个创作基地真的能为国土资源作家的文学创作、为国土资源事业真的作出贡献。周队长说:国土资源作家协会在这里建立第一个创作基地,是我们103队的无尚光荣。我们要可持续发展,需要文化作为支撑。没有文化的支撑,这个经济是短命的。在建设物质文明的同时,也要建设自己的企业文化……
中国作家协会的尹汉胤处长说,中国作协愿意与国土作协及103队携起手来共同经营好这个基地,开掘出更多的国土资源文学富矿。国土资源部宣教中心李建勤主任在祝贺创作基地挂牌的同时,希望为国土资源文学结出新硕果……。窦贤作为第一个在此采风的作家发表了创作感言,他将在这里通过具体而深入的采访,创作出反映103地质大队风采的“铜仁模式”。
我用相机记录了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四见于大鹏
于大鹏,何须人也?103队的“准”职工,我的山东老乡,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5月14日清早,我和甘肃的窦贤走出贵州玉屏火车站,到县城闲逛了一个小时后,在一街心花园给103地质队的领导打电话,报告我们的行踪。
由于从这里到铜仁没有火车,只好烦他们来接一下。窦贤对着电话说:我是山东来的,两个人。因此,当9:30左右队上的汽车找到我们时,一个小伙子首先跑上来说,欢迎老乡,欢迎老乡。我一问才知道,他家是威海文登的,在武汉中国地质大学读书,学的是岩土工程专业。接着,我们转到风雨桥,在桥头合了个影,汽车就直奔了铜仁。一路上我俩聊了许多,窦贤却睡着了。我问他怎么来到这里?他说是自己选定的,已经签约。我说你为什么不回山东?他说我回去联系过,我要找一个适合我发展的地方。他还告诉我,现在在地质大学,什么专业最艰苦,什么专业最好找工作。他学的这个专业只是“第三”艰苦。

第二次见到于大鹏是在5月15日下午,锦江的游船上。他和他的一位家在云南的女同学来了,忙上忙下,乐呵呵的。我问他兄弟几个,他说就自己,我说你到这里来父母同意吗,他说已经同意了。我说这里很美,以后把老人接来,在这地方生活也不错啊,他说有这个想法。其实文登也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当年秦始皇东巡,召集天下文人汇聚一山,为其书文立卷歌功颂德,山被定为文峰山,县被定为文登县。文登现在是被世界环保组织评定为“亚州唯一一个、世界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威海的一部分。于大鹏说,昨晚从中国国土资源作家网上看到我写的那篇《有感于地质队为什么招不到大学生》了,我说感想如何,他说有道理。在船上,我见到了周琦大队长,他讲了该队的历史和对人才的利用,也讲到了于大鹏。看来他对这个即将加入的新队员了如指掌,亲如一家。周队长的名片很有特点,后面印着大队的资质。后来收到队上其他领导的名片,如出一辙。于大鹏讲起铜仁的历史和名胜似乎也很在行,如铜仁的来历是因为元朝在这个江里曾经捞出过三个铜人等。
第三次见他是在梵净山上,他帮着人们提东西,还捎带着介绍梵净山的地质构造,步伐稳健,我们一同登上了最高的金顶,并再次签名留念,他的字写的很好。
最后一次见到于大鹏,是在返程的列车上。5月19日下午3时,我冒雨从湖南怀化登上火车。由于过路,车上人多没座,在过道站了近两小时后,在卫生间外我意外地见到了于大鹏。他喊了一声作家你好,叫得我心里怪怪的。他告诉我在怀化火车站就看到了我,还敲了窗户,以为我买了卧铺。他说作协的几位领导就在卧铺车厢。原来他是回学校去作论文答辩的,毕业后就马上回来。于大鹏说队上的领导对他们很好,临来时发了实习期间的生活补助;上次来考察时,跟着一个项目组去干了几天活,领导也给了红包,从他的言谈话语中看出他对自己的选择很满意。后来作协的领导帮我联系了卧铺。又是于大鹏送我来到卧铺车厢,我们握手言别,并告诉他可能成为“铜仁模式”中103队最早出场的人物时,他憨憨的笑了笑说,我很愿意!
看着他消失在车厢的尽头,我想起了“鲲鹏展翅九万里”这句话,名如其人。我默默地祝愿我的小老乡在南方的这个小城从此过得快乐!
五夜宿黔地
会议来回八天,我算了算,有五个夜晚是在贵州境内度过的。
5月13日下午3点飞机从济南起飞,6点多到达贵阳。出贵阳机场,乘大巴进市区已是灯火阑珊。到火车站去等到从西安方向来的窦贤,由于以前从未谋面,等待中是他在出站口的三声高叫,让我们找到了兄弟般的感觉。
经过商量,我们决定连夜赶路,即省钱又省时间,因此从票贩子手中买了两张卧铺票,就一路打听来到一个叫下合群的地方吃夜宵。当时已近9点,在北方这个时候人们开始准备睡觉了,但卖烧烤的老板告诉我,在这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因为窦贤来过,所以他比较明白,点了牛肉粉、砂锅饭、鸡肉饼之类的地方小吃,又要了两瓶“瀑布”牌啤酒,我们边吃边聊边看,无话不谈。不断有卖花、卖唱的来“骚扰”,窦贤一句西北话就把他们打发了。11点多,我们回火车站。11:50上车,沿天桥往下走,看到了一只受惊的小麻雀在阶梯上跳动,我俯身抓住它上了卧铺车厢,火车开动后它静静的伏在我的枕边,直到第二天清晨下车,我把它放到了车站里面的花池中,看着他飞走。窦贤说,好好的一个城市户口就让你非转农了,我说,麻雀本来就是庄稼的朋友,他们在城市没有用武之地,现在随我们上山下乡也是一种缘分啊,再说不带它离开,很可能就被人踩死!窦贤无言。
5月14日晚饭后,和窦贤先到锦江广场边上的鹰飞九月网吧上了一会儿网,看看我们作家网的新闻。回来后,又去拜访了常江主席和黄世英副主席。随后,又一头扎进了飞狐与剑兰的房间,与他们及龙回仁处长大谈、特谈对网站的想法,共同畅往未来,直到半夜12点多。
5月15日夜,因为孙洪悦的生日,喝多了。我早早躺下,同屋的窦贤却没有睡意,因为在上午的论坛会上,常主席宣布要留下著名的青年作家窦贤在这里写写东道主103队,写出“铜仁模式”。他和我聊天,我谈了自己对103的感受和“道听途说”,特别谈到了我的老乡于大鹏。16日,天还不亮,窦贤就激动的和我说:兄弟,有由头了,就从你老乡的选择写起,体现以人为本、搞好地质队伍建设发展这个主题,我的心里就有底了……
5月16日夜,是在印江县腾龙宾馆度过的。下午3:00从铜仁出发去梵净山,中途夜宿这里。晚饭后我们散步到印江民族中学门口,用身上的代表证打动了年轻的门卫,与郭友钊老师走进校园,参观了里面的依仁书院和文昌阁。随后,在一位女老师的主动邀请下,一些在校门外徘徊的同行也都来了,刘兴诗老先生还当场应邀到教学楼三层为高一班的学生演讲。在文昌阁后面的水池旁,我听到了青蛙在唱歌,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抄下了阁上和房柱上的3副楹联。回来已是九点多,又找郭有钊、夏磊、王庆林、张先余、郭传义等老师签名题字。知道了张先余是我南京地质学校的校友,夏磊的父亲也是,说话的亲切度随之加大。郭传义写的是“十八年前的小吴,十八年后的大吴,你走了一条成长、成熟、成才之路,祝你越走越顺”。别人不清楚咋回事,我拿出黄山笔会时郭老师的题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赠小吴,郭传义,1987.6.21黄山归来”他们看了都感慨万千。是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年?人生能有几回搏?……
5月17日从梵净山回来,人困马乏,但还是玩的很晚。打点行装准备回程,心里开始空落落的。到窦贤的屋里话别,他写下了这样几句话:相见贵阳五月夜,兄弟一声有情结,人生定有轮回转,何时再会思切切。这个窦贤啊!
六副对联情
这里的对联,主要指的是常江主席撰写或由他的话语引出的故事。
大家都知道,常江主席是中国楹联学会名誉会长、语言学教授。研究对联并制联多年,有专著出版。在中央电视台曾专门主持栏目,向世人介绍对联。今年的春节文艺晚会,各省都以对联的形式向全国人民拜年,其中一大部分就出自他手,元宵节的颁奖晚会上,他又出来当场作“对”,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8年前,在黄山我曾领略过他对联的风采,并写入我的一篇散文《黄山诗情雨纷纷》中。因此,这次一来,我就向他汇报,请他题字。在游览十里锦江的船上,他给我写了“峰高月小,水碧情深”八个字,把自然风光与人文感受结合的如诗如画,一看就是一副对联。在去湘西凤凰城颠簸的汽车里,我把在印江抄录的依仁书院的对联给他,随后他又给我写了“文重岂输黄金价,峰高不碍野云飞”的嵌名联,有希望,更有寄托。
5月18日上午,在103队创作基地挂牌现场,浙江来的刘长春曾专门为103队书写了常江老师撰的长联“业兴绿水青山创铜仁模式,情注朝晖夕霜树人本精神”。常江老师自己也当场撰书“黔山锦水排闼至,文花矿果次第开”题赠103。他对对联太关注了,在5月16日上午的颁奖大会上,他还曾用一句偶得的下联盛赞东道主:铜仁同人通认铜人。并说过去有这样一付绝对:近世进士尽是近视,好多年都没人对上,今天我在这里想起,词性上看虽欠一点,但是,是铜仁的同仁让我们成了一家人啊。

以上五副是常主席亲自对的,但还有半副也与他有关。5月17日晚从梵净山下来往回赶,我突然想到了车上一个人的名字可以成为返程的谜底——“龙回仁”,谜面可以作“梵静归来奔驻地”,“龙的传人回铜仁”嘛。因此第二天下午在游览凤凰古城的时候,我向常主席提了一下,常主席听后马上反应:应该还有一个人名也可当谜底,那就是夏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随后,我又想到了窦贤——谐音是“陡险”,“夏磊窦贤龙回仁”(下石头多多的山,很陡很险,龙的传人回铜仁)——一个不错的下联嘛。回济南后,我上国土资源作家网看新闻,就从窦贤问候的评论后面留言,准备征上联作为会议花絮,并注明最好用我们与会人员之名或去过的地名。时间不长,江西的龙回仁先生就有了反应,他留言道:文峰先生,人家都是先有上联,你却先有了下联了,好玩!我打开本次大会的通讯录,找了半天,觉得用这几位同志较好:方红徐展李约汉(梵净山上的杜鹃刚刚绽放并徐徐展开,就约了这么多文坛好汉前来攀登)。次日剑兰也要来凑热闹,对了个横批“西域飞狐”。其实,这次上山下山有好多对法,我又试着琢磨了一副短的:上联:王达刘兴诗(大王到此一游,留下即兴创作的诗);下联:夏磊龙回仁(走下高高的山,真龙天子一行都回去了)横披:黄寰 (皇帝还乡了)……
七首凤凰诗
到凤凰一趟,是这次会议的余音,袅袅的很有味道。
在这里我要感谢并且特别感谢江西的六位仁兄,若不是你们临时的决定留下来并且欢迎我的加入,我是不会有这样一次难忘的边城之行的。
有关白天晚上的细节,剑兰兄已经写在了他的《沱江诗情逐水流》(一、二)中了,并且一发到网上就受到了众多文友的追捧,由此引发一些人对凤凰想入非非继而千里万里的拜访也是有可能的,在这里我不想多写。我要记下的是,就在那个下午,有点天阴的下午,我们曾徒步沿着江边的小路,来到听涛山下沈从文先生的墓地,在两位作协领导的带领下向“乡土文学大师”的安眠之处献花并三鞠躬。“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当代画家黄永玉为其表叔的题字碑离的很近。这段话我从夏磊一下车就选中的折扇上早看到了,耐人寻味而又意境悠长。


看到黄永玉的大名,使我想起了今年年初的一个深夜,中央电视台《大家》栏目对他的一个访谈,记者问他,人应该具备怎样的品质,他抽出口中的烟斗深深的说:爱,怜悯,感恩。非常普通又很难作到的事情,让我知道他是一个博爱者。


离开先生的墓地,我们又上船顺江而下,激动中不时与过往的船只上的女孩对歌,“这边唱来那边和”的歌瘾还没过够就到时间了。4:00,返程分手的最后一刻,我留在了凤凰。
其实,好多人把心也留在了这里。回到单位与孙洪悦QQ聊天,他就说我以后还要去一趟那个地方。在那个地方我收获了画意,更收集的诗情。赣鄱六君子在“金水湾”酒楼的即兴而作我记在下面:
留居凤凰县
巧宿翠翠店
赣鄱陪齐鲁
文峰奋起干(郭传义)
君刚唱罢我争先
翠翠楼上枉从前
文友聚欢须尽醉
难辞今夜临江仙(夏磊)
昨饮茅台酒
今食沱江鱼
会友虹桥上
不虚边城行(周志兴)
沱江夜饮湘泉酒
敬谒从文宿翠楼
吾师吾友今相聚
赣鲁七子尽风流(龙回仁)
酣酒金水湾
夜宿翠翠楼
文友聚欢日
诗情逐水流(张建华)
从医十九载
网络到铜仁
留宿凤凰地
扁鹊成文人(李飞湖)
(俺自己酒过三巡菜过六味后抛砖引玉的拙作是:
少年识得沈从文
边城儿女格外亲
今日留居凤凰地
只缘赣鄱六文君 )

……由于盛情和不胜酒力,我又喝大了,对那晚的事情蒙蒙胧胧,怎么回来的,怎么上楼的都一无所知。只记的半夜里他们喊我起来看夜景,由于我们住在一个上海人开的翠翠客栈的最高层,有凉台,满眼美景一望收,看到江中漂来的河灯在我们居住的楼下的河段一下子跌灭,大家很是心疼,非要下去看看,因此又有了放灯的故事。

不说了,就写下睡梦中作的那首歪诗吧:一醉方休凤凰城/半夜起来放河灯/最喜上饶君夏磊/点得沱水满江红。其实何止夏磊君,是他们赣鄱六君子,但我喝大了,不知道是不是都去了。摇摇晃晃的回来,把新买的旅游鞋脱到了门外,夜里下雨全淋湿了,您说喝了多少吧?!

次日在雨中,我们离开了凤凰直奔怀化。在车站分手的刹那,我真有点不舍。
感谢周志兴老师用特快寄来了光盘,使我写创作基地挂牌的新闻稿在领导要求的期限内早早的寄出;谢谢剑兰用最快的速度给俺”画了一张像’贴到网上,还亲切的称俺兄弟。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好像就是诗人王勃在江西写的。
好在都留了QQ,回来后常常聊聊,真的很好。 我对夏磊说,离别一周了,心中常想念。他说,我也是。
八“仙”列车逢
“说加上你整‘八仙’,八仙向六君子问好”,这是常江主席的原话。
5月19日从怀化上了火车,巧遇于大鹏后,一起到餐车吃饭,正好碰到常江、黄世英、李建勤、王达夫妇、李长清、张北峰等领导也在此用餐,又是一阵热情的寒暄和问候,如同老朋友。当时刚刚收到江西几位朋友的短信,他们是中午12点就上车走了。短信上说:我们在车上见到了陆德琮一行,我们祝你一路平安。见到常主席后,我马上回复:我在车上遇见了常主席一行,也是缘分,祝你们旅途愉快!接着他们又发回来向常主席等部领导问好,我都一一转达。饭后经两位主席协调,我很快来到卧铺车厢,补办了一张从娄底到郑州的卧铺票,并与他们在一个房间。此时署名江西六君子的短信又到了,常主席马上说了开头的话。我连忙发回去,他们又回复:代向两主席等八仙问好。时间显示是下午7:30。
5月14日报到的那天晚上,我分别拜访过两位主席。1987年在黄山脚下召开的《山野文学》首届笔会上,常主席曾给我讲过课,也曾在我的笔记本上题诗。一晃18年了,说起那段日子,历历如昨。我送给他一些我们的《国土资源导报》,他则每人送我们一本诗集《流浪歌》,并签名,一看简朴的装帧就知道已经出版好多年了。我知道当年他从北京地质学院毕业后分配到青海,一呆就是18年,在艰苦的环境中创作了大量诗歌,因此有“帐篷诗人”之称。他告诉我们,这本诗集这次没参加评奖,是自己要求的。看了我们报纸的副刊图文并茂,他说一个省有这么一个阵地太好了,我们的国土资源文化建设需要方方面面的努力和支持,一句话天上一句话地下,领导的支持是首要的。当时我们成立作协就是部长指示,分管领导亲自挂帅的结果。后来,他在我的笔记本上留下了“齐鲁风吹来国土资源文化的新品味和新思路”几个字。齐鲁风是我报副刊的刊名。与黄主席我们5年前见过,那时他到山东地矿局搞调研,对地矿文化建设、报纸副刊的办法提出了很好的意见,我们把他的话一整理,在四版上刊出,并按照他的意见,用冰心老人的亲笔题词“清冽山泉”做了副刊的刊名,一直到报纸改名改版。见面后我“信口开河”说了好多。临走时从他发给了50份作协的会员登记表,说要壮大我们的队伍。
爬到上铺,两位领导把会议上的一些讲话、材料从箱子里拿出来,亲自修改并交给我。对今后的工作,比如组织青创会、征文比赛、编辑“国家地质公园文化丛书”,编纂大型“国土资源文从”以及发展会员、作协理事单位等事宜,都都谈了自己的想法,非常的坦诚、亲切。黄说,抓队伍,出人才,出作品,就是我们的指导思想。他安排我回去好好写一下创作基地挂牌的稿子发给有关报社,再给中国矿业报组一个版面的会议内容。常则说,我们就是要把实事办好、把好事办实。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才思敏捷,一个去年曾经两次住院但看起来身体倍棒、精力充沛,他们都以“志愿者”的情怀为了国土作协而忙碌,我是年轻人还有什么不能作呢? 回来后我就马上组版、写稿,连回家后黄主席打电话布置的写写《飞狐与剑兰》的稿子也很快完成并又很快在《中国国土资源报》社稷坛副刊上发表了。
同包厢的还有国土资源部原办公厅主任李长清,他一手催生了当时中国地质文联、作协的面世。看了我们的报纸很感兴趣,并为我写下了“国土资源文化工作者是奉献者的奉献者”几个字以示鼓励和鞭策!国土资源部宣教中心主任李建勤也在车上,他在5月16日曾给我题过“山水传情,文学为媒,传承文化”几个字。中国地调局副局长、中国科钻第一井的总指挥王达5月18日在去凤凰的车上也给我写了“祝山东国土资源系统文坛兴旺,代问文升厅长好”。张北峰厅长则祝愿我们的文学创作“一峰更比一峰高”。
次日清晨,屋里的三位领导又早早地起来回忆过去的事情,一些鲜为人知。6:15车到郑州,两主席下车送我,王达局长已经在站台上了。挥手自此去,轰轰列车鸣!
九千梵净步
这是一次艰难而值得回忆的跋涉。
开会的第一天,在饭桌上就听这次会议的组织者之一的欧阳黔森老师在“推销”自己家乡的梵净山。他说,梵净山的风光虽然算不上天下第一,但她的原始森林、动植物在整个地球的同纬度来说是保存最好的,尤其是她的水——“梵净归来不看水”!据看过他以此为题写出文章的人说,确实美,美的你只想往里跳,恨不得让所有的衣服来一次痛快的自由落体——钻到水里游一番。因此去梵净山一游成了我们大多数人的向往。
我们是5月17日上午10点多从印江方向上来、下车后开始攀登的。山中的景色很奇美。昨夜的一场雨,把空气洗涤的清澈透明。无论是树上附着的苍苔,还是崖下飞溅的瀑水,成片的翠竹,独立的紫岩,还有状如飞絮飘飘荡荡的白云,让人有一种置身仙境的感觉,使我不得不嗓子痒痒高高的喊上两嗓子——啊啊啊啊,正是这两嗓子,“成就”了16日夜在印江腾龙宾馆郭友钊老师没有写完的题字:“梵净山上三金顶,一峰更比一峰高”、“峰高不过三千尺,不如吴文一声吼”。两句山下,两句山上,注的明明白白。有点打油的滋味。

看了蘑菇岩,万卷书之后,我们又踩着窄窄的石阶,攀着长长的铁索来到山的最高处——金顶,据悉这里海拔2400多米。顶上一左一右两座小庙,中间有仙人桥相通。右边是释迦殿,左边是弥勒殿,都是铁瓦屋顶,真想象不出当初是怎样建造的,在“一线天”那个地方,我曾看到过一块石板,上面刻着乾隆年间人们集资的名单,不过让人敲碎了,是新茬。庙里都有和尚,很热情,让我再次想起“天下名山僧占尽”这句古语,就在上山的路上,我们还用这句话当作上联征下联,有的答“地上好水牛喝光”,有的对“江南美女我看遍”都不贴切,为了搞笑呗。在弥勒殿,我问师傅建庙的时间,他说几千年了,这里是米勒佛的第四道场,明朝皇帝说这里是天下众名岳之宗。但我从庙门的石刻对联上却分明看到了“江山如此多娇”和“风景这边独好”的当代领袖的诗句。

也许是忘记了小老乡于大鹏在第一次见面时“梵净山是集华山之险、黄山之奇、峨嵋之秀、泰山之雄为一体,一般人从江口这边很难上去,走一趟腿痛3天”的提醒,当我快快乐乐、悠哉游哉的上去,又从陡峭的金顶下来,继续往下行的时候,我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腿痛的打不过弯来,只好“倒”退着走,沿阶“之”字行。走了半天,才看到一个提示牌,写着”4500+3396步(距金顶),原来光下山这段就将近8000级台阶啊。广东来的胡红拴后来在诗中写道“上下一万三千步”,我估计从下车的地方开始,9000级肯定是有的,因此为凑趣我起了以上的小标题。
从4500步开始,每到一个整数的标记,江西的飞狐兄就给我拍张照片,拍到2000步的时候我掉队了。这里的“步”有的很长,几百米,有的就是一个台阶,但走起了都不轻松。其实不光我,有些同志还不得不坐上了滑杆。最终的结果是,只顾低头踱步,不敢抬头看景,原定下山吃的中午饭,成了晚餐。我磨磨蹭蹭的来到“零”步起点的牌坊前,看到上面有这样的一副对联“坎坎坷坷路,层层叠叠山”;横披:登峰造极。字是篆刻,很美,无限风光在险峰啊,想想是这个理,上山容易下山难,千真万确啊!

吉林来的陆德琮先生是坚持走下来的,尽管半路他买了一个拐杖;河北的方红女士也是坚持不坐滑杆,尽管有挑夫一路的讲价、降价,从3000步开始她就下定决心往下走,并说要个自己留一份自豪。到山下,我蹒跚着走进山涧溪流,捧起清冽的山泉一饮而尽,梵净归来不看水,梵净归来要看啥?问陆德琮的感受,他给我写了:仅仅2000多米的山,就让人上下的死去活来,所以我们要永远敬畏大山。这次颁奖会上,他的《人们习惯叫她小姐》获得中短篇类奖,看来他是不习惯爬大山的。倒是同样获奖、获科普类奖《走近蓝色海洋》的来自广东的胡红拴先生最有诗情,在返回铜仁的汽车里,他随手写下:梵净佛风禅味重,紫气飘渺云雾中,无欲静得清净地,幽林浓处觅仙踪。10分钟以后他又提笔写到:轻车乘风踏天台,春深林幽杜鹃开,上下一万三千步,他日兴浓我再来。


我想,能在短时间内有幸、有兴再来的,可能就是离此较近的朋友们了。九千梵净步,迈出新从容!
十里锦江行
游览铜仁的十里锦江景区,是在5月15日的下午。本来定的是颁奖大会的时间,因为天公不作美,阴天雾大,首长乘坐的飞机转道贵阳降落,一时半时赶不过来,因此把第二天上午的安排提上来进行。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因为有了薄雾轻飘、彩云飞渡,才让我们领略到了锦江如仙如幻的美景。
3时许,大伙儿来到江边码头,我还没上船就被两段文字迷住,一是宣传牌上的一首诗“四面青山楼外楼,新装巧扮最风流,多情最是锦江水,一步依依一回头”说是一个名人写的;再就是游船船舱门口的一副对联:红山喜迎八方客,绿水欢送四海宾。试想,青山绿水就够美的了,红山绿水加上多情、喜迎、欢送,那简直就是一幅浓笔重彩的水粉画啊。接下去的游览过程也的确是水绕山转、舟行平湖。据了解,锦江发源于梵净山,由西向东横贯铜仁市全境,其上游的大小两江汇集于铜仁城中,并将城区一分为三,呈“S”状,环城逶迤东去洞庭,汇入长江。在铜仁这一段,既有丰富的自然景观,又有独特的人文景观。横跨锦江的十多座造型各异的桥梁,使得这里享有贵州高原“桥城”的美誉。

我们开始顺流而下,先过“中流砥柱”石,就是于大鹏讲的元朝有渔人潜入锦江底,得铜人三尊放置在上的地方(“铜人”因此而得名,后改为铜仁),慢慢的船离开市区,向着自然的境界驶去。放眼江边,村堂瓦舍,渔人撒网,峰峦叠翠,菜地花黄;再看船上,红男绿女,有说有笑,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难怪《中国矿业报》社社长王家华社长发出了“锦江美如画”的慨叹,国土资源文学杂志的副主编刘扬正则接着写出“画中有美人”的题字。还是贵州地矿局的老同志李绍珊对当地的历史典故知道的多,他说古代的刘伯温早就有预言:江南千道水,云贵万重山,五百年后看,云贵胜江南。现在想想从明朝开国到现在早过了500年了,预言是很准哩。看到有一只小船在打鱼,李绍珊先生又忙拿过我的笔记本,说诗兴来了,低头就写:锦江小船两头尖,扛在肩上回家园,老婆用来当梭使,丈夫出门做鞋穿。广东地矿局的胡红拴也是个作诗的快手,接过本子眉头一皱就是一首七言:玉带青罗轻纱舞,鱼舟幽林唤紫烟,繁花彩蝶增春意,锦江欢歌迎群贤。




船到一个类似于长江三峡大坝的地方停下来。大家上岸后又下到江边游玩,半小时,上船原路返回。
绿水是见到了,可“红山”在哪里呢?
“一步依依一回头”,离开铜仁十多天了,我似乎还没有走出那片天地。正如成都理工大学的黄寰写的那样:我们人离开了铜仁,但心却留在了这里!
(2005.05.24——29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