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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师

致谢ppt【韩锡璋悦读茶坊】傅山与王士禛之交-韩锡璋悦读茶坊

【韩锡璋悦读茶坊】傅山与王士禛之交-韩锡璋悦读茶坊

“相知何用早,怀抱即依然。”这是唐代诗人王勃的诗句,恰好用以赞美傅山与王士禛的交谊。
古人尚贤,“居必择乡,游必就士”。在明末清初山崩地解、大厦将倾的社会大变革时期,很多士人选择的是避世隐居和杜门读书,另有高蹈之士不计地域之遥,身份之别,行走于庙堂、山野,寻觅知音同道。他们或结社,或雅集,通过笔墨丹青、赋诗唱酬来表达个人怀抱,寻找灵魂安顿之处。文人相重,文人相敬的故事似一道道斑斓的风景,吸引着探索“古贤之交往”这个话题的今人。我们的目光不由投向了当时的两位大儒,他们是傅山与王士禛。

让我们先来谈傅山。
傅山(1607—1804)字青主、公它、青竹道人。世人这样总结青主:“字不如诗,诗不如画,画不如医,医不如人”,颇耐人寻味。我们理解的意思是,尽管青主在思想,艺术等方面如此卓著,但是最伟大之处还在于他拯救生民的医术。医术与医德密不可分,医德表现着他的人品修为。
傅山先生一生以医活人,贵贱一视之。他主要游走晋地平定、忻州、祁县、汾州间,另外在太原设有“卫生馆”,馆内有傅眉书“以儒学为医学,物我一体;借市居作山居,动静常贞。”青主的医德医术声名远播,为晋地百姓称为“仙医”、“医圣”。
青主早年率众进京为袁师伏阙讼冤,义声闻天下。青主孝亲友弟,先人遗产为其弟荡费,毫无怨言。弟殁,抚遗孤过于己子。青主书法一字千金,但从不轻易为人写。从青主与戴廷栻的书札中,我们看到尽管在晚年,他的医术与书画艺术都达到巅峰,但是并没有丰厚的财富和宽裕的生活,依然是拮据状态,以致临终托孤。
傅山先生的精神风骨和道德文章,为海内外高士景仰。他为戴廷栻所建造的丹枫阁题匾,为《丹枫阁记》题序,使丹枫阁名声大震,一时名流云集。他的居地松庄也吸引着八方来客,——“如今栗里是松庄”,名士阎尔梅(1603—1679,号古古)把松庄比喻为当年陶渊明的居处栗里,大学士冯溥(1609—1691,号易斋)也有如是诗句。
傅山先生的交遊体现着他的风骨和性格,自称:“山生平不登宦人之堂”,“不受其称誉攀援之累”。孙傅莲苏(1657—1727,字岩裔、长房)云:“征君名重当世,士大夫经晋境者,率皆纡道求见,冀得一面为荣阿菀。”见之史载的是:“傅道人高节孤标,人皆知之。”“傅青主性孤高,不染尘习。”但是对“太原搢绅三先生”这样的清流、廉吏,他是深怀崇敬、赞誉有加的,对当朝官员所给予的热诚相助,青主也是心存感激、不忘相报的。

青主曾经这样表达他的交遊观:“交友休从意气生”;“交遊一道,不如不交遊好。真可与交,不见面亦交。若匪人,日夕倾倒,何益于我?徒陪却好工夫耳!”在他76岁时写下“---独行之士,看著孤陋,其养德远辱之妙,真不可测。故认得一人,添得一累。少年当知之。”这是青主一生的修身总结,不为结交而结交,反倒获得世人的极大尊重和景仰。从大量诗文看出,漫天下与青主有交当中,有相当部分是款交。

傅山先生是书画艺术巨匠,他与王士禛之交寄情于诗画,这里笔者特别对他诗画的一个主题内容——竹与荷作略为详尽的描述。在诗画的主题内容上,青主像很多古人一样,多寄情松柏和咏颂梅兰竹菊,借以言志传情。读他的《霜红龛集》,我们细细体察发现,青主一生赠予好友的诗与画当属“竹”与“荷”刘铜锣原型,他的题诗深邃、隽永,笔下的竹荷更是别具风采气象。
傅山,借字“青主”的谐音,另有一字为“青竹道人”。青竹道人给他早年同窗好友王如金,还有程示周、魏一鳌,更有终身的挚友戴廷栻,各写有咏竹的诗;在与梁檀的诗画合册上,我们能看到青主对梁檀所画的竹和多幅山水花卉的题诗。
王如金(?—1649,字子坚),傅山在三立书院时同学,与薛宗周皆“汾之高才生”。在《汾二子传》中,对王的抗清义举和“独喜交游、豁达、耻琐碎米盐计”给以赞赏,为子坚写下多篇诗文。青主咏竹诗以寄情,如《子坚先生斋竹》《子坚书斋移得竹十一个》。
陈谧(生卒年不详,字右泫)为青主编《甲申乙酉诗草》,王如金作跋,跋文生动有趣,现摘录如下,借以感受这三人之间君子之交的魅力。——戊子初夏,右泫将提药笼度太行,索青主道人近诗书册以随,曰:“吾携此册,如从青主遊也。”余与右泫曰:“若是,则余与青主共朝夕,日以佳篇示我,何异不出户庭而採得肉芝、石髓耶?”右泫一笑而别。

程示周,是青主称作“示周吾之道义友,自能信之”的知己。曾写诗《程生二首》赞美他的吹箫艺术;在《程仲示周读书斋中竹三十个》中,这样赞赏他的竹子精神:
青青三十个,到是有程生。雨雪几回死,琅玕何能情。深根移不得,苦节为谁贞?酒罢主人去,捎云月倍明。
青主给他的官员好友魏一鳌(1616—1692,字莲陆,麓翁,自号酒道人)有诗画《写竹石寿魏连陆道翁藩幕》,赞魏曰:
萧森(按:词下有‘一作檀栾’四小字,指竹子)君子旧时名,点染凌虚节自成。硝石挛拳浑不似,隐中仙吏贵中清。
戴廷栻(1618—1692,字枫仲),也是青主在三立书院时的同学,终身挚友。青主称:“栻力学而明于古今是非,有心计,为人在儒俠之间。”在《题自画竹与枫仲》诗中赞栻曰:
一心有所甘,是节都不苦。寥寥种竹人,龙孙伏何所?
青主在给戴廷栻的信中言:
爱我知我心,枫仲今无其伦。是以惠我者,特皆肺膈之言,正不必与人言。我亦不言诸人也,饮真而已。
青主撰《太原三先生传》中,其中之一为梁檀。梁檀,字乐甫,又号不廛、蘆鶩斋。青主对梁檀“老聿矜贵”“今七十矣,而奉其教不衰”的精神品格和他的绘画艺术赞赏有加。我们从《傅山梁檀书画合璧》中看到青主题扉“蘆鶩能吏”四个篆书大字,而对梁檀题自画竹,青主也有题诗:
真正少而贵,知希亦何方?亦幸生北土,未极於滥觞。
难能可贵的是,青主一生少有与他人“书画合璧”,这已属罕见!而梁檀在自画山水册页上,有跋:“己未冬日,为玄锡丈写。乐甫梁檀”,竟然梁檀是为文玄锡所作,又是一起傅山、梁檀、文玄锡三君子有交的佳话,此合璧别具珍贵!
青主爱竹,更对莲花别具钟情,这一点是我们在欣赏青主诗文中不难发现的。荷也称莲,别称菡萏。佛经中有“花开见佛性”和“拈花一笑”之说,这里的花即指莲花。莲作为圣洁之花、智慧之花,除了具有出于淤泥而不染的亭亭玉立之美,还因佛陀脚踩莲花或端坐在莲花座,因此以莲喻佛,莲花的意义通常是指向佛教。
首先从名字——青主的父亲一名为“无垢居士”“离垢先生”;青主父子自号“老蘖禅”和“小蘖禅”;戏称孙子“莲和尚”。
青主笔下有两首充满乐府古意的《采莲曲》。青主爱莲,影响到儿孙也爱莲,在《霜红龛集》中《哭子诗》十一记载了傅眉的趣事:
戏命为“采莲”,丽如子夜浓。红裙爱颜色,笑倒旷林翁。(按:有注:九子笑曰:“何迳如子夜曲也!”)
这可视作傅眉爱“莲”之启蒙,启蒙人恰是青主的好友、三立书院时同学、河东名士郭九子,(九子名郭新)。青主说:“知九子名,因重九子诗,九子风节可不以诗传也。”青主写有《序郭九子曠林一枝》《郭九子哀辞》,痛失狂狷之士好友的言辞感人至深。笔者在此言及,也算一桩青主与“莲”有关之事。
我们还看到莲苏咏颂莲花的手泽册页,有《小站营看莲花》:“秋日看莲兴致深,出城莺啭柳林隂。”《晋阳郭外柳堤莲畔行吟》:“衔泥燕子飘然去,出水荷花艳未央。”等等。

傅山先生一生崇信佛教,常来往佛堂寺院,交往了很多僧人朋友,他还批注大量佛教经典。虽则青主有时称儿子傅眉“眉道人”,这是与他甲申国变后出家为道士的经历有关,带有调侃意味。傅眉的信仰是佛教。据载,傅眉在35岁时,皈依佛教,五十岁后“一切诗文,皆置去不复理论,唯读释典。---遂发愿力,累劫修行。先为王霸,然后为佛。卜之佛,佛许之。”“寿毛天性近于禅宗,读释典如旧熟。”这些是戴廷栻等人的记载,我们来看《霜红龛集》中青主《哭子诗》三:
吾诗惟尔解,尔句得吾怜。俯仰双词客,乾坤两蘖禅。终年闻法佛败家小娘子,片刻死情缘。痛绝仁哥罢,于今刚十年。
傅眉参禅悟道之功很为青主肯定,他的诗文深邃、率真而狂放,深具个人特点,常使我们读之生叹!
崇信佛陀,延续到孙子傅莲苏。新版《傅山全书》收录了刘飞道光丁酉年编《仙儒外记摘录》,使我们终于知晓“莲苏”名字的来历:
医经:痘出肾经者凶。长房出花,遇此症。青主忧之。会弟子馈莲花数枝,半萎,虔供佛前。次早,花盛开,痘变心经,故名莲苏。详青主手书妙法莲花经跋。
青主咏颂莲花的诗句,常与他的梦境相关。特别在一生罹难时刻,更为神奇。细细体味,颇有深意。
1、青主有《梦中作採莲曲》,全文如下:
古近《採莲曲》计数十百阕,惟六朝风流居最。庚辰(按:1640年)夏六月,夜瞑书巢,梦中吟得曲四句,高咏而醒,绝非烟火调。其幽渺之思,不知何来。“风来荷叶批,荡浆向深处。飞将白鹭鸶,伴侬不肯去。”泰雲梁子以为仙句,贫道作《囊道人传》赞中引之,至今不能忘也。
同年青主另有诗云:
庚辰秋,梦游箕子陵,有三兽守之。——见青主《不想》诗
2、顺治十一年(1654),因宋谦案,傅山父子下狱。据载,寿毛在狱中“梦铁藕开莲花一枝,行事解。”为此,青主在《秋夜》诗中有“宝莲开铁藕,儿梦亦非常。”句。
3、青主在《纪梦》诗中云:
老子知无用,眉儿自审才。一枝铁藕上,千叶莲花开。自是心菡萏,全非意藓苔。五千言面壁,只道闭关来。---咄咄箕陵梦,于今十八年。(按:尹谱考,此诗作于丁酉年1657)
在《览岩迳诗即事迴復连抃一百韻示眉并两孙》五言长诗中有以下四句:
版继荒岩筑,花培铁藕莲。盘桓原筮久,高尚祖师宣。
这是含义深刻的20个字。《孟子·告子下》有“傅説举于版筑之间”之说。青主将莲花和商代贤相、始祖傅説的功绩联系在一起,可以说有着几代人一脉相传的宿命因缘。作为傅説后裔(孙傅莲苏的字是“岩裔”)当记住始祖的出世背景,以及青主一家与佛教的因缘。另有学者从中读出的是青主的一生追求、一生行藏。

本文所要特别指出的是,青主一生以荷花为题的诗画作品不多,似乎仅对几个人有画荷咏荷作品相赠,这几人可谓他的心仪之人。
文玄锡,康熙十年(1671)青主作《荷花图》并题长诗(见《傅山全书》卷十三),有跋语:
因芙蓉以为媒,惮蹇裳而濡足。写为玄翁道丈。
关于文玄锡何许人也,姚国瑾先生已有考证,新版《傅山全书》也搜集到多通傅山给“玄翁”、“玄老”的信札。玄翁年长傅山11岁,与傅山同乡,回回人。傅山在文76岁时贺寿相赠《荷花图》,在81岁时作《天泉舞柏图》贺文80大寿。康熙十八年(1679)傅山73岁弃考归里,文玄锡84岁,傅山作《扶病归里喜老友玄锡携口腹数种惠顾即目乱拈三韻》长诗,诗中青主作注“知我信我,老友为最”、“余每见之敬之”、“每见紫峰强,即忆玄锡老”云云,可见文玄锡是青主时时惦念的,有诗画相赠的兄长。
曹伟,字硕公,是青主在三立书院时同学,在他50岁、60岁生日时青主皆有贺寿诗相赠。顺治十三年(1656)青主在《奉祝硕公曹先生六十岁序》中云:“襄与先生同笔研于袁山之门,一时沾沾自喜。士惟恐其颖之不露,而先生独静、独慎、寡言,吾私頷之。”对硕公的“愈静愈慎”“不应今世”的风骨赞不绝口,“是气也,盖不可一世计矣。”青主写下莲诗《硕公盆莲》,其中有:“茂草暗双眼,芳莲明一茎”、“芙蓉种无地,菡萏寓花盆”句。

青主对好友魏一鳌不但有竹的诗画相赠(前述),还另有荷诗相赠。联想魏的字“莲陆”,以及自称的“三白居士”,还有,在《致魏一鳌十八札》第一札中若干佛家语汇,其中“同作莲花眷属”,虽说具体何意不详,但是能够说明的是,青主与莲陆的亲密关系中,尚有着一层佛友的关系。
对唐代名僧彻上人,历来不乏赞颂之诗,青主把他惜用的莲花诗写在《题彻上人扇》上:“画我白莲花,换若红莲藕。妙法互权实,佛性各含有。”
《神州国光集》刊有《傅青主墨荷花》绫本,长六尺、宽3尺,为“风雨楼”藏品,画面文字为:“写得此花端合在瑶池,寄呈伯翁先生一啖傅山”,这是目前我们间接获得青主荷作品的唯一图影,伯翁究为何人待考。
笔者还搜寻到青主一首《白沙荷叶底》诗,跋曰:“书博野老词宗笑政。真山”此老词宗系指谁人,不得而知。
以上所列之外,我们后面要谈傅山赠王士禛的《荷竹图》。

先认识本文的另一主人公王士禛王一璠。
王士禛,字子真,又字贻上,号阮亭,又号渔洋山人。山东诸城人。生于明崇祯七年(1634),卒于清康熙五十年(1711)。
其自撰年谱的名为“王士祯”。在他身后因避雍正(胤禛)讳,被改名“士正”,乾隆时诏改士祯,因其工诗,赐谥“文简”。今学者对“禛”与“祯”,各有所用,各有说辞。
“渔洋山人”是王士禛喜欢用的号,他常自称“山人”。顺治十八年(1661),他宿圣恩寺望太湖,“渔洋湖中小山也,一峰正当寺门,爱其秀峙,无所附丽,取以自号。”
王士禛的主要著作有《居易录》《香祖笔记》《带经堂集》《渔洋诗话》等。了解王士禛的生平、见闻和交友,还据《渔洋山人自撰年谱》、手记《池北偶谈》和《感旧集》。
顺治十四年(1657)八月猥琐侠,王士禛客居济南游历下,集诸名士于明湖举“秋柳社”。这可谓他一生热衷交友、雅集的发端。王士禛赋《秋柳诗四首》,“一时和者数十人,又三年,——大江南北和者益众,于秋柳社诗为艺苑口实矣。”如此引起轰动,源于诗意所作情志的表达,容后细说。
顺治十五年(1658),25岁的王士禛考中进士二甲,向例得授京官,然当年等同三甲,俱授外官。王士禛在京师观政的一年多时间里,常僦居慈仁寺。
这里对明末清初的京师“大报国慈仁寺”作一顺便的介绍。慈仁寺地处宣武门南,原为辽刹报国寺故址。明成化二年(1466),周太后之弟在此出家,拨内帑重建,更名“报国慈仁寺”。寺内双松最为著名,“枝柯盘屈,荫可数亩”,被无数的文人墨客咏颂。傅眉一生中大概两次进京,也留下了《戏咏报国寺古松》诗。顾炎武曾居住过的西院,到清初建成“顾亭林祠”,至今依存。王士禛在此居住时,吸引着无数好友,留下数不清的诗作。当时全国的文人,为学、做官都向京师聚拢,自然向往这名士大儒经常出入之地。据载,有一士人数谒山人而不获一见,于是说给顾炎武的外甥徐乾学,乾学笑谓之曰:这个容易,你只需每月逢三和逢五日到慈仁寺卖书摊等候,必能相见矣。如其言,果相见。
顺治十七年(1660)春,27岁的王士禛走马上任到扬州,开始了5年的扬州推官的仕途生涯。这是他非常精彩的一段生活。
当时的扬州虽有着顺治二年清军屠城的惨痛记忆,然而15年后再呈繁华,仍在说明其所具有的特殊意义。王士禛听前朝老人“缕述曲中遗事,娓娓不倦。山人辄抚掌称善,掇拾其语入《秦淮杂诗》中。诗益流丽悱恻,可詠可诵。”他还去名刹探幽访古,“而公事未尝废也”。吴梅村也这样描述王士禛“昼了公事,夜接词人。”
到扬州第二年,王士禛与杜濬、陈其年等名士修禊红桥(注:似今日三月三活动)。王士禛感慨:“红桥之名或反因诸子而得名,于后世增怀古凭吊者之徘徊感叹,如予今日,未可知也。”此话应验,三百多年来,红桥始终是扬州一景。
其间山人为考事去南京,与程康庄同游,留下诗篇四十首。
康熙三年(1664)六月,布衣朱彝尊到扬州,二人订交。有赠答诗作。后朱彝尊为王士禛诗集作序,诗界有“南朱北王”之称。
康熙四年(1665),王士禛前往如皋,修禊冒襄水绘园,这是他卸任之前的一次盛大聚会。被大名士杜濬赞为“酒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在场有王士禛、邵潜、冒襄冒青若(父子)、毛师柱、许嗣隆、陈维崧等名士,用6种体裁共诗38首,王士禛作七言古诗十章。后编《水绘园修禊诗》一卷。加上先前的红桥唱和诗篇,5年里王士禛共作诗近千首,有学者统计,几乎占他60余年文学创作的四分之一。(见宫晓卫《王士禛传》)
王士禛,是以“神韵”说著名的诗坛盟主。他爱荷爱竹,咏荷咏竹。随意翻阅王士禛的诗集,我们即可感受到“荷”与“竹”的风姿
在我们的眼前闪动。
《瓶中荷花开偶成二首》其一有“载酒红桥日,扁舟莲叶东。---别来一千日,相见胆瓶中”之句,回忆扬州红桥下,“四面皆人家荷塘,六七月间,菡萏作花,香闻数里,青帘白舫,络绎如织。”的盛景,这是他在任上时的印象。其二有“鲁连陂上路,十里白莲花”联想的又是故乡济南的景致。
再看《息斋夜宿即事怀故园》诗中的莲与竹:
夜来微雨歇,河汉在西堂。萤火出深碧,池荷闻暗香。
开窗邻竹树,高枕忆沧浪。此夕南枝鸟,无因到故乡。
前面提到的王士禛最著名的《秋柳诗四首》,历代为众口传诵。
诗中表现亡国之痛,多用典故而不切“秋日”,不着一“柳”字。莲
为君子花,竹应有劲节,而王士禛用“青荷”与“黄竹”,这失去荷
竹原义的贬词贬义,抒发见景生情的悲戚怀旧之感,“神韻”说在此
充分表现。
在王士禛著《居易录》卷二十一,有这样的话:
予生平喜竹,所居辄种之。顺治庚子、辛丑间任扬州推官,于谳(音:宴)事厅前后皆种竹。爰书之暇,辄啸咏其下。厅后故有小亭,可置床几,倦即宴息其中。---少年高迈之气,不为卑冗缚束如此。
王士禛喜好荷与竹,崇尚的是清风亮节,这与他的交友观相一致。他身居高位,朋友圈既有朝廷高官,也有诸多明遗民和布衣士子。他礼贤下士,主动拜访关心邵潜这样困苦的明遗民,与孙枝蔚、吴嘉纪、杜濬等明遗民有着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南方大文士、明遗民屈大均说:“最早知音是阮亭。”(注:见《翁山诗外》)
对当朝官员,在《渔洋山人自撰年谱》中记有:
——施愚山常曰:吾交游满天下,直谅多闻唯王先生耳。
——魏象枢每有所作,必嘱山人指其瑕,即欣然改定,谓人曰:吾仕京师三十余年,唯心折一阮亭耳。
对身为的文坛领袖的前辈,曾是前朝官员,后降清仕清的钱谦益(1582—1664,号牧斋)和龚鼎孽(1615—1673,号芝麓),山人给以敬重。
——山人曾就教于钱谦益,钱欣赏山人诗,并为其作序,山人称钱为自己“生平第一知己”。
对龚鼎孽,山人曾谦虚地说:“是时士人挟诗文游京师者,首谒龚端毅公,次即谒山人及汪(琬)刘(体仁)二公。”
王士禛爱友爱诗,“因念二十年中所得师友之益为多,日月既逝,人事屡迁,过此以往,未审视今日如何---辄取箧衍所藏平生师友之作,为之论次,都为一集。”这就是汇集333人的2500多首诗的《感旧集》。所选友人诗作自然体现他所倡导的“神韻”风格和“清远”意境,因此也成为后人了解明末清初那段时期诗歌风貌的最佳读本。
王士禛一生官运亨通,致谢ppt虽遇有小挫一二,终究深得康熙恩宠。他朝中做官45年,官至刑部尚书。71岁时因遇冤屈罢归乡里,闭门著书。返乡行囊“图书数簏而已。”联想他离扬州时,姚启凤“山人官扬州五年,不名一钱,急装时惟图书数十箧。”真乃两袖清风,惟有书香!
看王士禛自撰年谱,给人印象很深的是他的诗意生活——与任上公务记载相联系的,是每到一地的诗兴大发,还有就是他与众多文士的唱酬选录。从中我们也看到他的难能可贵之处,就是他与多位当朝大臣的君子之交所展现的人格魅力。
不知其人视其友。当朝大臣魏象枢、陈廷敬、叶奕苞皆为王士禛的知己,诗酒唱和的座上客,他们也是傅山的好友。对官场的这股清流,青主自有他的观察和识人标准,因此我们断定傅山对王士禛并不陌生。

情寄荷竹心相通。
《渔洋续诗集》卷十三庚申稿有王士禛在康熙十九年(1680)所作《傅青主征君写荷竹见寄奉答兼怀戴枫仲》:
眼中突见筼筜谷,露压烟啼万竿竹。
下有亭亭菡萏花,大似凌波倦膏沐。
烟墨淋漓元气足,老笔纵横破边幅。
卧游真对两诗翁,晋祠水流如碧玉。
此诗咏颂(诵)的是突入眼帘的大朵莲和万竿竹,笔墨的淋漓纵横体现出真元气场之足,已冲破丹青载体的限制。如同青主曾经的手泽所云:“凡字画诗文,皆天机浩气所发,一犯酬酢请祝,编派催勒,机气远矣。”“机与气”是因对象而发的,端赖二人气息贯通,可以想见王士禛看到《荷竹图》时的感受。赠诗题目中“兼怀戴廷栻”几字,是与此同时表达了他对与傅山相识的牵手人戴廷栻的怀念之情。
那么,青主与阮亭有着怎样的交谊?二人又是何时完成的赠画答诗?以及与戴枫仲有什么关系?这些当是本文所要探究的重点,让我们再回到对王士禛的进一步了解。
在《池北偶谈》的一些条目中,我们能看出王士禛与傅山所好的会心之处。在746条《鸡上木》中,王士禛写道:“予赠徐隐君东痴夜诗云:‘先生高卧处,柴门翳苦竹;雪深门未开,村鸡鸣乔木。日午炊烟绝,吟声出茅屋。’云云。故友叶文敏公方霭最爱之,····”我们不禁联想到,在《国朝画征录》中,傅山傅眉条目下是这样一段话“···山工诗文,善画山水,皴擦不多,邱壑磊砢,以骨胜。墨竹亦有气。兼长分隶书及金石篆刻。子眉,字寿毛,亦工画,善作古赋。···时有牛枢暐者,字孝标,顺天人。品行清高,不事趋谒,亦业医,卖药自给。善山水,有《柴门竹深图》,渔洋山人有诗。”——“柴门”“竹深”是傅山与王士禛的同赏同好,难得有同道牛枢暐为傅山作画,获得王士禛赞赏,为此而题诗:墨竹亦有气。可惜今不得见画与诗!
陶渊明是二人都喜爱的诗人,陶诗有“心远地自偏”;青主有联“性定会心自远;身闲乐事偏多。”王士禛有诗“心远地仍偏,琴书杂作眠。”
王士禛写诗主张“字字入禅”,他写有“疏帘清簟昼无暑,翠竹碧梧时有声m字额。此中幽意少人会,起坐弹琴山月明。”(见《石谷子与门人合写溪堂诗思见赠题其上》一诗)对此诗,史上多有评论,认为“通幅是诗,通幅是画也。画帘簟、竹梧之人忘昼暑,冷冷自远,萧萧有声,则技也而进乎道矣。”其中的禅意与青主的大字联“竹雨松风琴韻;茶烟梧月书声。”何其相似!史上人称青主的画为“逸品”,称王士禛的神韻之诗也等同画家之“逸品”。
诗意中的会心之处随处可见,傅山对王士禛的一切似乎了然在心,又似乎体察到王士禛的喜好。

戴廷栻牵手两挚友。
傅山与王士禛,尽管身份职业大相径庭,但都是古代知识分子所属的士人阶层,走的同样是修齐治平的人生道路,出发点相同,归宿也相同。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在明遗民的圈子里,他们一生有着共同的朋友,比如:顾炎武(以及顾的弟子)李因笃;魏象枢、刘公勇、朱彝尊、尤侗、王弘撰、屈大均------等等。然而,与傅山、王士禛交往最为密切,各自都最称得上是知己、挚友的,当属戴廷栻。也只有戴廷栻具有独到的眼力和能力。当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来之时,恰恰是他,把自己左右心意早已相通相知的两位大儒的手相牵到了一起!使傅山与王士禛始得相见,于是成就了一幅佳作,一首好诗。
在傅山研究领域,大家都熟知傅山与戴廷栻之间无人企及的密切关系,甚至形成这样的观点——没有戴廷栻,就没有青主一生的精彩。的确这样,戴廷栻除了大到对青主一家几代的了解,小到对青主日常生活中柴米油盐的关心,以及对索要书画应酬等的关照,几十年来无不需要戴廷栻花费心思。他是能够体察到傅山内心世界的冷暖亲疏的唯一之人。
特别要指出的是,新版《傅山全书》不仅收录了新发现的戴廷栻与傅山来往的诸多手札,更重要的还收录了刘飞编道光版《仙儒外纪》的摘录内容,引发了人们的研究兴趣,籍此扩展了傅山研究领域。
有学者认为:王士禛在博考后认识傅山。此说法并不尽然,应该说,王士禛对于傅山早有知晓,傅山被迫来京前后,因着戴廷栻的关系,二人始得相见。所以对戴廷栻与王士禛的交谊,我们要稍着笔墨,意在表明君子之交所衍生、所伴生的另外的君子之交。
1、在戴廷栻所撰《高士傅寿毛行状》一文,王士禛有跋:“寿毛真奇才,枫仲真友情,尺幅中两见之。悲痛深至,当令风雨飒然,草木欲泣。王士禛贻上。”另为傅山侄子作《傅仲寿元小传》,王士禛也有跋:“不用一字修饰,真切沈痛,读之歔欷,凄恻不能自止,情至之文也。王士禛贻上。”
2、“南有水绘园,北有丹枫阁”,丹枫阁名噪大江南北,不仅仅因为由戴廷栻题写,傅山抄录的《丹枫阁记》的内容充满神奇而闻名,还在于丹枫阁的藏书和商周鼎彝等古器堪称国之珍宝,以及“订刻古书数百种”。当然作为灵魂人物的傅山在此引领着北方学术圈是最重要因素。
《渔洋山人自撰年谱》载:康熙十一年(1672),山人奉命典四川乡试,路过闻喜县和祁县。此时“丹枫阁”已建成十年,吸引着南北名士。王士禛的朝中好友张英(1637—1708,字敦复)在给戴廷栻所撰的墓志铭中,记下:“王阮亭题其庐曰‘山右龙门’”(注:《丹枫阁遗珍》139页),由此推断王士禛本年来到丹枫阁。
王士禛对丹枫阁的赞誉,见之《渔洋山人精华录》收录的两首诗,其中一首《戴氏鼎》,写于康熙二十一年(1682),王士禛的诗是这样的:“昔在京师赋方鼎,年少笔力回千钧。···迩来衰谢二十载,虽有意气无由振。···丹枫阁中尽奇古,此鼎屹立何雄尊。”另一首为同年所作《多父敦》:“昨日赋罢天马鼎,今日复示古敦牟。···流传千载历尘劫,却伴高士山之幽。···丹枫孤阁踞其上,朝霞暮霭临窗浮。先生静坐观众妙,图书万卷皆亲仇。···庭列九宾发缇幕,令我一见生叹愀。”
以上使我们对王士禛与丹枫阁的过从,及其对他产生的吸引有了了解。——首先,(1672年)王士禛路过祁县,正值“丹枫阁”高朋满座。其次,王士禛两首诗表明,20年前在它处见识过方鼎、焦山鼎,对此已不陌生,本年(1682)来到丹枫阁,看到戴氏鼎、多父敦又引发了震撼;再次,王士禛对丹枫阁藏品之奇古极尽赞赏;对丹枫阁主人戴廷栻和傅山为万卷古籍的校仇之功而生叹,对满座高士及古器物肃然起敬。总之,如青主题丹枫阁匾所云:“仲适集一朝大声精选。根尘映发,如坐高秋木聶木聶林也。”
但是,对于王士禛是否与傅山在此谋面,我们不得而知。后来丹枫阁因各种原因而走衰,有着种种猜测。鉴于王士禛身份的敏感,未见他的自传以及友朋对于此行的记载。
3、王士禛在手记《池北偶谈》中,记载有多条他与戴廷栻的交往,并提及傅山。第740条《管夫人画》全文:
祁县戴枫仲藏管夫人道升小画一帧,有细书十字云“出廻新绮阁,竹掩旧朱门。”邢子愿太仆题云“竹绕层楼罩網蛛,丝丝缕缕貌曇瞿。倦来素面流轻粉,尚衣羊肝半臂无。”戴博雅有文,与傅青主善,有《半可集》。
4、另外还能说明王士禛与戴廷栻交往密切的是,据《闻喜县志》载,康熙二十一年(1682),戴廷栻赴闻喜任官学训导。前已述,这年王士禛来祁县“丹枫阁”有诗为据。有学者认为,戴廷栻为避“丹枫阁”越来越盛的名声而去闻喜仕官。闻喜是王士禛太师公当年任职之地,口碑甚好,百余年来百姓祭祀不衰。戴廷栻遂将太师公祠移建到城中。
戴廷栻身边的傅山先生对王士禛是肯定甚至赏识的,但是二人尚未机会见面。今天学者们多认为康熙十八年(1679)是他们在京的首次见面,这当在情理之中。让我们熟悉一下背景。
本年举行的博学宏词科考,系康熙帝搜罗人才达到极致的措施。
王士禛贵为当朝近臣,他对京城浮华世风和各色人等的有着冷静的观望和他的识人标准。在挚友王弘撰(1622—1702,号山史)所著的《山志》卷五“外大吏”条中有这样一段:
王阮亭有寄余札云:“顷征聘之举,四方名流,云会辇下,蒲车玄纁之盛,古所未有。然自有心者观之,士风之卑,惟今日为甚。如孙樵所云:‘走健仆,囊大轴,肥马四驰,门门求知者,盖什而七八’其自重以重吾道、重朝廷者,廑有之矣。独关中四君子(按:指王弘撰、李因笃、李顒、孙豹人),卓然自挺于颓俗之表。---四君子出处虽不同,而其超然尘埃之表,能自重以重吾道、重朝廷则一也。此论藏之胸中,惟一向蔚州魏环溪、睢阳汤荆岘两先生言之,不敢为流俗道也。”从这段话中我们还知晓施丹兰,王士禛与名臣魏象枢和汤斌存在着非同一般的知己关系。他们是康熙帝身边德才兼备的汉族高官,对康熙产生的影响可想而知。
傅山先生称疾荒寺,据不入城,他的好友王弘撰也迟迟入都,寓城西昊天寺,拒见诸多前来拜访的官宦贵胄。王士禛同样对王弘撰“不染风尘,不谒权贵,虽在都城,依然华山隐士”的风骨赞赏有加,在《同施愚山、陈蔼公集山史昊天寺寓,观唐子华水仙图》诗中,王士禛云:“八驺喧阗不到此,两三素侣还相要。”
王士禛同样关注的是傅山。在《池北偶谈》中,除在85条目《荐举优异》记载了“初,太原傅山、定兴杜越年皆七八十,以老病请于吏部部与御试,故部议不及,特旨:‘傅山、杜越,文行素著,俱著授内阁中书。’右文之盛,古未有也。”从中看到作为近臣的王士禛不但对康熙帝施行文化的推动,还影响到康熙对于抵制者的态度,那就是宽容和擢拔。在第322条目《傅山父子》有近200字的内容曰:
医术入神,有司以医见则见,不然不见也。---山工分隶及金石篆刻,画入逸品。子眉,字寿毛,亦工画,作古赋数十篇。常粥药四方,儿子共輓一车,暮抵逆旅,辄篝灯课读经史骚选诸书,诘旦成诵,乃行;否即予杖。
进京博考期间,青主的名气使“就见者罗溢其门,子眉送迎常不及。山但欹倚榻上,言衰老不可为礼。”在这种情况下,傅山与王士禛的初次相见,彼此无疑留下极好的印象,——傅山先生亲睹王士禛居高不骄的虚怀和内敛;王士禛对青主也验证了曾经的耳闻。青主所写的《荷竹图》即诞生在他离京后的当年,赠画答诗的史实作证。
在傅山和王士禛各自的著作中没有他们相见的记载,由作品题目《傅青主征君写荷竹见寄奉答兼怀戴枫仲》,我们判断戴廷栻在场,因为储方庆(1633—1683,号遁庵)有诗赞赏戴廷栻闻声傅山在京生病,来京城探望之事。即使戴没有在场,王士禛的答诗诗意所表达的对傅戴两诗翁的怀念之情,表明戴廷栻是他们交谊的纽带和见证人。
相知何用早,怀抱即依然。这一年傅山74岁,王士禛47岁,相差整整27岁的两代人,相识相见之前,彼此心意早已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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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和王士禛,两人都爱竹与荷,他们心中笔下的竹与荷不但赋予我们无限的美感和遐想的空间魏小鹏,更是唤起了我们进一步探究相关史实的兴趣。虽然青主的荷竹图未见存留于世,幸有王士禛的答诗,为我们描绘出青主繢事荷花的万千气象,今天的我们尚可去细细品味王士禛的答诗,从诗中寻找相关的信息和答案。
傅山与王士禛,王士禛与傅山,他们来自不同的地域,彼此经历不同,身份不同,社会地位悬殊,但是他们所走的是自古读书人共同的修齐治平的人生道路。傅山饱读诗书,修身齐家,在顾炎武等人的眼中当是像始祖傅説一样的理想人物,成为辅佐明王的贤相。然而傅山父子恪守“不习举子业”、“儒学即医学”的人生信条,“不为良相为良医”,一生以医活人。而王士禛一路功名官运顺畅,成为朝中重臣。他为官清正,礼贤下士,被赞曰“大培养元气,真朝廷大臣也,抑亦今日药石也”,是朝廷高官中并不多见的清流,为朝中上下所钦敬。他身为近臣,为康熙治国兴邦、推行汉文化可谓贡献良多。
傅山与王士禛主要通过赠画答诗表现出彼此的心灵相通,说明了两个人在道德修养、性情爱好以及对生活的基本态度等诸方面,对对方的肯定和理解李祖娥。特别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展现的是具有各自特点的精神风骨。这种精神风骨的内在支撑,就是对传统文化的热爱和坚守。
从傅山与王士禛之交,我们能够看到400多年前中国社会的形态以及那个时代士人阶层的风貌。这个阶层的优秀代表人物共同的目标取向一如宋代大儒张载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桃运无双,为万世开太平。
数千年中华文明以它强大的生命力和延续力,能够战胜种种挑战,经受种种考验,直到今天还熠熠生辉于世界文明之林。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与无数代的知识分子精英的作用分不开的。他们的道德思想、精神风骨以及政治智慧,对后世无疑是一笔受用不尽的宝贵财富。
注释:(本文注释多据新版《傅山全书》山西人民出版社,2016年4月第一版,简称《全书》)
1、《全书》第二十册,第73页。
2、《全书》第
3、《全书》第二册,第18页
4、《全书》第二十册,第48页。
5、《全书》第三册,第383册。
6、《全书》第三册,第382册。
7、《全书》第一册,第124页。
8、《全书》第二十册湘源控规,第1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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