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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师

海力布【随笔】在方块字里长大-柒禾禾禾子

【随笔】在方块字里长大-柒禾禾禾子
《在方块字里长大
——读旧日随笔有感》
以前周末或者假期在家无聊的时候,我会翻自己的小说看。这些天一个严肃的问题困扰着我:那二十多万字的小说终究还是太少,每一章每一节我都看过了不下五遍,以至于很多语言闭着眼都能默写出来。于是我百无聊赖地点开了备忘录里一个很少触及的文件夹——初一和初二时的随笔。
像是打开一本落满尘埃的旧书,扑面而来的是浓厚的年代感。我看着它们,看过这一页页的悲喜,看过这一篇篇的史诗,像是看得到很多很多迷失在外太空的日子又拍着翅膀飞回我面前,看得到,这三年终究是这么的物超所值。
“我开始越来越怕输以至于忘掉了赢之后应该具有的欢喜,我害怕有缺陷以至于抛下了因为自己的不完美而顾影自怜的满足,我畏惧起不应该畏惧的一切因为我对这世界心存疑虑,我不信它能赐给我那么多那么多。
那些竞赛场上的冠军会不会有我的感触,我不知道。也许在那个汗水浇灌成王败寇的战场上不够如此机关算郏县一高尽,也许事实比我想象的更血淋淋,但至少我想我在大多数时候会懂的。
我懂他们荣耀加冕时不可捉摸的笑容。
我懂他们难分伯仲时你死我活的眼神。
我懂他们遗憾告负时诚挚温和的失意。
我都知道的,因为我也几乎站在过那个同样的位置,看对手在头顶盘旋。”
“我知道,我的未来注定是一支规定了太多音符所以显得古板单调的歌,是一场存在于人与人细微罅隙之间苟且的流浪。暂且没有闪耀着什么作家光环的镁光灯,没有编辑稿费助理杂志社出版社,没有任我挥霍任我一掷千金的日子。
也许每一段生命的航行,早在自己真心或者无意的断言中找到了荒芜的方向。我想,海力布当初说过的甘愿在平凡中活得有尊严,也许才是真正不被飓风所撼动也不被雾霭所遮蔽的目的地。”(摘自初一的随笔)
——初一的我,懵懂却乖僻,淡漠而幼稚,不懂怎么和人相处于是干脆将自己闭锁起来,每天带着一腔热血在书海里浮沉,整日为了地理生物的几套卷子而挑灯夜战,也会在凌晨的暮春暖风里捧起喜欢的小说。
那时我深爱的是浮夸的文笔,自己笔下也勾勒着各式花哨的词藻。如今打量起来邓菲斯,不知道当初的自己究竟每天在忧郁什么,不知道键盘上轻敲出的那些华丽字符意义何在。
但我知道如果不是那时候的一往情深,没有那一个夏天读完十几本书的积淀,后来的我也不会握着写作的钥匙,试图旋开我想要的大门。
“当一天又一天的更迭逐渐进行到九月和十月相毗邻的位置,当窗前的每一个伫立都显得凄凉而永无宁日地落寞,当身上的外套用力紧了又紧蜷缩成最保暖的姿态,当整个天地望出去都只剩下一片天高云淡,我终于赴上了一场与清秋的约定,契约就在近日。
这个年头似乎从踏入秋天的一刻就晕染了几层浅浅的嫣红,一直是这么亲切自然的,是这么突如其来的,是这么暧昧不明的,迎合我积存整个夏天的阴郁和孑然一身。自从某节晚自习开始感到全身的寒意,我的秋天行走的步伐一点一点提升到望尘莫及的速度。这是场永远不会向我表示拒绝的约定,清秋是唯一愿意长久守候昼夜不息的恋人。”
“……然而现在,没有什么能够给予我坦诚的方向,去告诉我究竟靠着什么冲破眼前的阴翳;没有什么被我放在手心上当作骄傲的资本,去施舍我哪怕只是荒唐可笑的自信满满;没有什么可以为我描绘多么绚烂的明天,去指引我拿起火炬义无反顾朝着冰封王座前行。长达近两个月的压抑,被困在班级第二的位置上第十突击队,亲眼看着肉体和心灵被无形的巨手攫住坠入深海,被等着冷嘲热讽和趁虚而入的目光一遍遍戳破,那些伤口努力愈合过后又继续溃烂包公断悬案,随时,随地,都在等待着一个机遇,它们就会迸发出殷红的汩汩鲜血,直到把我沉沦淹没,我就可以坦然承认,我已死于自己的作茧自缚。
这就是我这些天的境况,可怕,而又悲哀。”(摘自初二的随笔)
——初二的我,在那个秋天遇上了名为多多的美好意外三洞真诠,于是一小部分的我开始变得不同:有些桀骜被甜美泡泡消磨陈平安,有些孤僻被轻柔恋歌融化开国前夜,然而绝大部分的病态还是一点儿没变肥婆减肥,我还是那个固执的我,我还是那个因竞争而麻木的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常常回忆我的初二到底有什么,似乎直觉会跳出来的只有两幅画面刘玉翠老公,一是点着四更的灯火窝在宿舍晾衣间里刷题,睡意昏沉,但还是手不释卷;二是在沉沉雾霭里与多多并肩跑在跑道上,脚步迟缓,而彼此心照不宣。
至于写作方面穿青人,在那个时代,我依然在读大量的文学作品,依然在通过不断不断的练笔来积累功底,以至于在一个寒冬的周末夜晚,物理作业使《煤油酒精》降生在这世界上。初稿历经八个月,八个月里我经历了与多多的起承转合,八个月见证着我从急功近利一点点趋于淡泊。
“假如我不曾勇敢,世界可能还会很好苏利股份。
假如我从一开始就将得过且过嵌入骨髓,或许我会一直无忧无虑,我还可以勉强挥霍自己纯真的初中三年。我想我一定不会每天6:15踏过小白楼三楼的走廊,我不会在晚自习上强加那么多的额外学业。我也像任何的普通女生一样,三五结伴,三餐正常,闲来读读小说助兴,忙时对着理科题发愣。
假如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为了谁而冲动,或许我会做最真实也最虚伪的我自己,我还可以在恋爱的污浊气息里维持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我想我一定不会在某个冬天献出自己的初拥,我不会在某个夏天之后想到某人就缴械投降。我也像任何的普通初三学生一样娱乐之大亨,梦想着,奢求着,静默中偶尔守候一两笑脸,然后在内心深深满足。
假如我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另一条路,选择了不向命运抗争,我知道我会一生与年级前几名绝缘,我会失去那么多荣耀的东西,会平凡得坠入尘埃,会永远做那个成绩还行毫无存在感的老好人。
可是挑战者姚明,我全都没有选择。
当初亲自认定要开启外挂极速狂飙的人,是我。
当初打算彻底翻盘挽回尊严的人,是我。
当初因为太多的辉煌战绩而无可匹敌的人,是我。
当初以为自己可以随便奢侈的人罗斯条款,是我。”
“当很多很多的画面和状态契合着过往朝我袭来,譬如与你迎面遇见,譬如听见我们以前的政治老师喊出你的名字,我还错愕地想,是不是自己一不小心失足跌入了过去时的时空,可是下一秒黑板上的一模倒计时便劈头盖脸地打醒了我。
我们都长大了,我们早就长大了。在这已持续了五个多月的初三里,我们早就成了以前拼命想避开的,那种冰冷的我们。”(摘自初三的随笔)
——然后我就这样初三了。初三的我,要多洒脱有多洒脱,要多旷达有多旷达,与全世界友好地相处,每天胸腔里涌动着满满的希望,说不上为什么。生活的确曾给予了坠入深海的绝望,但是大多数时候它还是像清晨六点钟东方的那片天空那样席巴·揍敌客,光芒和温暖蓄势待发,每一天都崭新,每一秒都鲜活。我过着比十三四岁那两年更惬意的、归隐般的生活,手边只有书和习题,眼里只有成绩和你玛德琳·奇玛。但是的确快乐。是没来由的快乐。就像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一样,自得其乐,也与众人同乐,沉醉在山光水色和宴酣之乐里。
在初三的时空里,我和多多还是按部就班地相处,曾经历过僵化的寒冬也曾有过和风飞扬的早春,曾不留情面地冷酷对峙也曾互相扶持共渡难关。这让我觉得庆幸,原来我也有幸成为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在该玩的那两年,我一边拼死拼活地学习,任明廷一边徜徉在关于他的梦里;而到了该好好学的关头,在班主任的指引下,我也能够以一个不错的位置合理地接触那个人,看着我和他一同变得更好。
从初二到初三,我的小说断断续续地更新着,绝大部分的篇章是对于初三生活的纪实。写作在忙碌的日程中占的比重被一再压缩,然而那份热爱不会变更,而是历久弥新,与时俱进。
后记:写作,还真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见证者。那些被我们丢在时间长河里、隐秘无声的成长,都在方块字里贮蓄着,累积成一种蜕变。感谢那年秋天语文老师莫名的褒扬,感谢多多同学提供抒写情怀的原材料,感谢所有支持我坚持笔耕不辍的人们。
如果三年重来一次包雄伟,我想我还是会在一开始就选择写作作为爱好,就算那时没料到这可能会影响一生。